- Sep 15 Sat 2012 13:41
相二、どこにでもある日々じゃなくて。 01。
- Aug 26 Sun 2012 14:04
二宮、私のペットさん (完)。
- Aug 25 Sat 2012 13:54
嵐、Days。
一直以來都不明所以地喜歡著One這張專輯,直到這兩天聽到這首Days,才恍然大悟。
是這樣太細微的東西,時時刻刻,瑣瑣碎碎,零零散散,好像不甚重要,卻又隨便一絲細節都能叫人勾出又深又長的回憶,且哭且笑且平淡,佈滿了所有構造成你或是我的日常。
記得那年演唱會最後,松本潤站在舞台上,抬眼望像底下所有的觀眾,用誠摯到令人淚流的語氣問:「あなたにとって、一番大切なOneは何ってしょう?」
對我來說,最重要的One是什麼呢?
きっと、このまま平凡な毎日にある小確幸です。
- Aug 19 Sun 2012 18:15
紅蘋果。
最近在整理以前寫過的東西。
這是高一那年春天,為了學校文學獎而寫下的故事。當時我一心想要模仿江國香織老師那樣透明、緩慢、寧靜的筆觸,來寫一個外遇的妻子的故事。如今看來,真的是拙作。很有種「只嘆當時年紀小……」的心境。
但無論如何這都是我的起點。是它讓我想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寫下去,特別是我已經下定決心的現在。
如果將來有幸,這一定也會是我平生最重要的一篇故事。
一、律子
我喜歡紅色蘋果,從小到大一直都喜歡。
- Aug 16 Thu 2012 21:53
紀念天使。
天使是匹老馬,黑褐色的毛,額頭處有塊手掌大小的白斑,目光總是溫柔。
我認識她的時候,她已經活了二十三年,以馬的年紀來說,是六十九歲的老太太了。因為年歲已高,我們不再讓天使出外工作,只讓她在馬廄裡養老。從馬廄正門進去,左手邊正對面第一間就是天使的馬房,斑駁的牆上,總是掛著天使大大的馬頭,每當有人走向她,那顆足足有我一條手臂長的頭便點呀點的,一時半會也停不了。我喜歡走到她面前,把手放在她唇下,她會擺動著嘴唇朝我摸索而來,然後整個鼻頭埋在我手心裡,片刻之後大概是發現我手上沒什麼好吃的,便興趣索然地把頭別開。
我來到馬場時,天使已經退休。我完全沒有騎過她,只是聽前輩說,天使是不可多得的好馬,聰明,充滿靈性,脾氣溫順,敏感又好駕馭。我聽著前輩說的話,覺得那真是神話一樣的故事。可是天使真的聰明絕頂,每次清理馬廄時,一將手推車擺在房門口,天使便自動退到一旁,靜靜地站著,任我們把濕透了的木屑及糞便挖去,換上新的墊料。
天使退休的時候有很嚴重的蹄葉炎,走起路來會痛,開始養老後因為出來走動的次數少,腳踝處的關節水腫得厲害,因此一跛一跛的,很沒精神的樣子。除此之外,天使的背脊向下凹陷形成一個明顯的弧度,這也是她衰老的證明。因此,我總是在更換木屑時,替她墊得厚一點,讓她的腳能舒服一些,有時甚至還能看見她開心地在剛打掃過的馬房裡打滾。
關於天使還有一件趣事。每個晚上我們餵完草料後便開始為每匹馬的水桶裝滿清水,天使總會在這時丟下吃到一半的草塊,迫不及待趕到水桶前痛快暢飲,等我們加滿所有水桶後一回頭,她已經喝得一乾二淨,我們連忙再添,她很快又喝掉半桶,這才肯心滿意足地繼續享用晚餐。因為她水喝得多,尿尿時都非常驚人,不是一注的,而是整片,像瀑布一樣,我們便笑稱為「Angel’s Fall」,天使瀑布。
偶爾,我們會把天使牽出來,讓她在馬廄前的草地上吃草散步,再牽匹小母馬陪伴她,因為老了的天使只要單獨出馬房就很不安,圓潤的眼睛會充滿惶恐地瞪著我。但是天使很乖,從不使性子玩脫逃把戲,既不用牽也不用趕,時間到了只要到她身邊,輕輕拍拍她,便能讓她跟在身後,慢慢地踱回她的馬房。她似乎對她的生活很認命,雖然能帶她出來的時間不多,但她從不戀棧馬廄外的時光。
我常看著天使,懶洋洋地在陽光下漫步的樣子,那麼衰老,那麼無力,卻彷彿很享受這難得的時光。那時我總想,還有多少日子,可以讓她這樣悠然自在地過下去?
- Aug 07 Tue 2012 20:27
物非人是。
給Y:
今天我去了我們以前常去的飲料店。因為我突然懷念起那個味道,檸檬烏龍加珍珠,少冰半糖。我們總是買一大杯,在補習班一起喝,一邊聽我永遠也聽不懂的數學課。我記得那是間很小的店,開在南陽街的巷子裡,旁邊簇擁著許多更囂張奪目的店,起初是妳告訴我,它的茶很好喝。所以我們去了,永遠的大杯檸檬烏龍加珍珠。
台北車站有好多間爭奇鬥艷的飲料店,我們卻很死忠兩家。而另一家有兩間分店,妳總是只點去冰半糖的珍珠綠茶,我則似乎沒有固定。只有這家我今天還去尋訪的店,我們一成不變地喝一樣的東西,也沒有人提議要換個口味。我記得有一次,店員忘了放珍珠,我們一人喝了一口後就決定下課拿去換。現在想想我們那時的執著真有趣,雖然只是珍珠而已,但我想妳應該會一臉義憤填膺地說:「少了珍珠就不是我要的東西了啊!」果然沒有珍珠不行吧。檸檬酸澀,烏龍苦澀,兩種澀味緊緊抓住舌頭,一遇到珍珠的溫潤甜味便彷彿迎刃而解,若是半糖以上則太甜,多加冰塊就淡而無味,分析下來原來我們當時對區區一杯飲料那麼講究。實在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然而時至今日我卻依然記憶猶新,那時我們僅僅為著這麼件小事就能開心或不開心,是多麼純粹的心情。直到現在和妳在一起我也依然覺得我們仍那麼純粹,且並非停滯不前,而是唯有和這個人在一起,世界就像隔了一層玻璃在看,而忘卻了時光的流轉,忘卻了人事的紛擾與煩憂或傷害,只記得最單純的笑。
那間店已經不在了,我也忘記了它的名字,以後也許會在轉過某個街角時突然遇見它,也可能永遠不會。若是又遇見了,我還是會點上一大杯檸檬烏龍加珍珠,去冰半糖。不是為了緬懷什麼,只是回味,對我而言那味道已鑲刻在我的青春裡,象徵了我心中代表我們的青春的某部分,已不可能忘記。只是在這個充滿了物是人非的世界裡,當所有身邊的風景接連改變而妳還以同樣的姿態留在我身旁時,這種簡單的美好,令人忍不住會心一笑。
這是關於「一百個日子蘊藏一百種美好」我所想到的第一件事情。
有妳真好。
以上 夏実でした
- Jul 30 Mon 2012 15:25
再也不見。
也許是在這個夏天來臨前就做好了準備,接到消息的時候,我反而沒有一絲感傷,心情平靜得像夏日午後緣廊上的風鈴,迎了陣微風而輕輕搖擺。卻是鬆了一口氣。
我們的老健司離開了。無聲無息地,在夜闌人靜、無人知曉的時刻,靜靜地嚥下牠在這世間三十多年生命的最後一口氣。一切並不是無跡可尋,比如今年入夏以來健司遲遲未脫的長毛,以及無論我們怎麼養都養不胖的瘦削身型,又或是在牠最後的晚餐前高聲嘶鳴的公馬群,我們一直都了然於心。只是,這件事始終像個擺在面前的不定時炸彈,我們所有人都知道,卻也只能束手無策地靜待結局。
走了是好的。走了,就不必再受到這一世肉身的束縛,可以輕脫一身前往下一個旅程。
我認識健司的時候,健司已經年紀大了,大得沒有人記得清牠到底活了多久,混濁的右眼也失去了所有視力。可是這樣的健司,有時卻會在我們所有人不注意時掙脫籠頭,滿場飛奔讓我們追得上氣不接下氣,完全沒有老態龍鍾的樣子。後來漸漸地,健司越來越少出來,大部分時間都待在馬廄內;偶爾,我們放牠出來散步,健司總是往柔軟的沙地走去,沒兩下就躺在地上翻來滾去,毛茸茸的身子沾滿了沙土,四條腿也朝空中踢得又高又直。老邁的退休生活中,難得的野放時光或許是健司最後兩年的生活裡小小的快樂吧。
今年六月,我們三個人圍著健司,用洗髮精好好地幫牠洗了一次澡。健司有川馬的血統,身上的毛每到冬季前便會長長,摸起來像絨毛地毯,柔軟又溫暖;而天氣一變熱,健司便開始換毛,毛變短了,也適合度過炎熱的夏季。但是今年,一直到六月健司都遲遲未曾換毛,因為太常待在馬廄裡,身上的毛和髒東西糾結在一起,變得又黏又硬。我們在晴朗的下午,決心替牠洗個舒服的澡。一邊用泡沫搓揉健司的身體的我,一邊和一起工作的同事在說,也許健司今年暑假就差不多了吧。我當時就有這種預感。如今想來,那時能好好幫牠洗過一次澡,真是太好了。
現在我開始有些遺憾,怎麼沒多留下些健司的照片呢?快樂的,有精神的模樣,當時應該多拍一點的。
老老的健司,溫和的健司,上了年紀就變得有些黏人的健司,一到了訓練場上就迫不及待想回家的健司,因為右眼看不見所以每次走著走著總會走到我左手邊去的健司。我一直在想,願意把牠看不見的那邊交給我的健司,是不是非常信任我呢?有時走沒幾步,還會用鼻子頂著我的手背輕輕磨蹭,或是用側頸靠著我的身體行走,像在撒嬌的孩子,我一直覺得,健司大概是個老頑童吧。一定是的。
健司,你終於離開了呢。不過,我不會和你說再見。再也不見吧,就這樣。我不會掛念你,也希望你不要對這個世界有任何眷戀和牽掛。但是,我會永遠記得你,記得你曾經是我生命中,非常重要的夥伴。
去走你該走的路,好好地走,遠離這苦難人間。可以的話,不要再來了,因為你已經這麼辛苦過了。
最後的時光,如果你能無病無痛、毫無罣礙地離開,那就,太好了呢。
以上 夏実でした
- Jul 15 Sun 2012 17:05
文學營歸來。
七月十二日到十四日,三天兩夜在淡江大學的「夏閱.文學遊藝:2012全國台灣文學營」結束了。
不是一股衝動就參加了的活動,但是進去之後,真是當頭棒喝。真的,我覺得腦子到現在都還隱隱發暈,心裡某個部位總惴惴疼痛。彷彿去過了神的領域,遊歷一遭,輾轉遇見了那麼多崇高又令人敬仰的神一般的存在,再次體認到自己的渺小與不足。而即使不是因為見到了眾神,也仍然受到身邊同行的旅人們撼動。
或說是收穫良多,或說是恍然大悟,總之都是好事,我由衷這麼想,因為過去太過天真。
文學營就像貨真價實的戰場,每個人都手持武器,擺出架式預備殺敵。多少人是抱著來向大師請益,盼著總有一天也能成為出色作家的夢想來到這裡;又有多少人早就握筆不放,振振寫下一篇又一篇的作品,參加一回又一回的文學獎;應該也有人蓄勢待發地,正待時機成熟才出手吧。
我在這個雖然只有不過五百人,名為文學營的場域,似乎已經預見了一場腥風血雨。
可是大概也只能不斷戰鬥下去,否則要如何進入殿堂?
最近一年來面對稿子,我時常不知道怎麼書寫。最令人害怕的不是沒有靈感,而是思緒生成在腦內,通過神經傳到指尖,居然就已消散無蹤。那麼不知不覺地,我的腦子就鈍了,手感也鈍了。
一股後悔在心中油然而生。為什麼呢?我從來不作會令自己後悔的事的。可是這次我真後悔啊,我怎麼能放任自己荒廢這麼久?老師也對我說過的,希望我盡早專心在寫作上。是我自己糟蹋了自己的筆的。
進去第一天我就發現,好多人都已經擦亮了自己的兵器,甚至提著刀指向我面前來了。我才驚覺,自己已經荒廢了這麼久,這麼久,這麼久。
好可怕。真的好可怕。
關於寫作,很多時候我陷入徬徨。要寫什麼?要怎麼寫?怎樣才叫作寫得好?種種疑問纏繞住我,將我綑綁,令我動彈不得。我越是躊躇不前,就越是摸不清方向。那是如惡夢般的無限迴圈。
關於閱讀,我更常懷疑自己是否囫圇吞棗。所以只得循著老師們的軌跡,一點一滴推敲,慢慢摸索尋找,一本一本像作苦工一樣地讀。但我發現自己的記憶力越來越不好了,很多書讀完了,卻很快就不記得是在講些什麼。我感到惶恐,只能更細心地去讀。
關於主題,是在陳玉慧老師的課堂上,我才認真地想過這個問題。然後我發現充斥自己心中的浮光掠影,大概都指向同個方向。那是我所認為的人生,我眼中所看見的人生,最令我哀慟、最令我喜悅也最令我憂愁的人生。雖然依舊不知道方向是否正確,但我確實決定朝這個方向努力看看。
陳玉慧老師說得對,文學的殿堂那樣高,波赫士、卡爾維諾、昆德拉,誰能達到那樣的境界?我們都知道我們達不到。但我們還是在寫,執拗地、不肯放棄、不斷地寫。只因為那該死的表達欲。
是的,那該死的表達欲。所以即便這世上並不差我寫的那本書,我仍然必須寫下去。不為什麼,不為任何人,只為了平息我心中那該死的表達欲望而已。
趁著這個暑假該走回我想走的路了。
儘管我知道,文學的殿堂太高,高得難以觸及,也依然不肯放棄地去想、去練、去寫,只盼有那麼一天或許,能擠身於眾神之列。
以上 夏実でし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