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分類:100個日子蘊藏100種美好。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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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次在雨中走過這裡。
  大雨稍緩,沒看見鴿子。廣場上的水漫到腳邊,淹過涼鞋鞋底,腳板都浸在了水中。像行過一整片湖面。在湖中央反而看見一隻落單的鴿子,羽毛凌亂,猜是被雨打的。我以為鳥的羽毛含油質,不曾見過濕成這樣的鴿子。我走過牠身旁牠也不大閃避,像是失了活力,又像是茫然無措,總之十分沮喪的樣子。其他的鴿子都到哪兒去了呢?這隻落單的鴿子是不是也想找牠的同伴呢?
  小時候在這片廣場上,靜靜地坐下不動,要不了幾分鐘鴿群便聚攏而來。妳知道牠們相信妳無害,於是妳也努力地向牠們證明妳真的無害,彷彿那是一樁不能背叛的約定。偶爾有玩鬧不休的小孩衝過來,鴿群拔地而起掠過妳身邊,妳舉目,在那陣挾帶鴿子氣味的微風中,絲毫不動。那時妳究竟是如何那麼輕易地就信了,確信這群鴿子還會再飛回妳身旁逗留?
  我記得十七歲的晚春,畢業旅行的第三天到了東部一個山地部落。吃過午飯,其他人都散落各方,我和她商量著先回遊覽車上,便走到大門口。那裡有一群鴿子,還有投幣的飼料販賣機。我提議來餵鴿子吧,她欣然答應。貪吃的鴿子們趕集似的圍聚,我們灑出去的玉米顆粒,有許多還未落地就遭攔截。牠們身手矯健,為了吃有一股拚勁,全無平日的溫順優雅。我將飼料放在手心,一隻兩隻便飛到我手上來啄食。她瞪大眼睛興奮地學著我做,有兩隻鴿子降落在她指尖,卻有第三隻停在其中一隻的背上,轉眼變成三方混戰。「你們不要打架啊!」那時她笑著說,語氣是對孩子那樣的寵愛溫柔。
  我喜歡那些簡單的事情。簡單的相信。簡單的快樂。簡單如鴿子般純良美好。簡單如我相信妳也是一隻鴿子,所以我要和妳分享鴿子的快樂。那隻鴿子後來一定找到同伴,回到牠的鴿群去了。現在,我們是彼此的鴿子。未來,我們會找到更多更多的鴿子。

以上 夏実でし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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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自強號上遇見一個娃娃。她真的有洋娃娃般的鬈髮,粉嫩的臉蛋和精緻的五官,穿著橘紅色抓皺褶的小洋裝,腳踏白色的小靴子。好漂亮一個小娃娃。
  她和阿嬤在苗栗上車,我們一起擠在車廂最後一列座位背後那一小塊空間裡站著。娃娃往地上坐的時候,剛好看見我光裸的腳丫,和我脫在一旁的高跟鞋。真糗,原就是為了不讓人發現我才躲到這來的呀。
  娃娃低頭研究我的腳背許久,又轉而研究我的高跟鞋許久,然後揚起臉研究我垂下的左手許久。她忽然輕輕握住我的手指,在我看向她時,用她細嫩的指腹摁了我略長的指甲一下,摁出一個新月型的痕跡。

  娃娃說:「妳的指甲好長。」
  我說:「是呀,可是短一點才好看。」我拉拉她的手,掌心到指節都肉呼呼的,修剪整齊的指甲上塗著大紅色。
  娃娃說:「妳的褲子有破洞。」她戳著我牛仔褲上的破洞,指尖摳到了我的皮膚。
  我說:「是呀,不像妳的裙子這麼漂亮。」
  娃娃笑了,說:「可是妳跟我一樣,捲頭髮。」
  我笑著說:「是呀,我們一樣,捲頭髮。」她似乎很開心,抓著我的手指更用力地握緊了。
  娃娃說:「我也要跟阿姨一樣『脫赤咖(台語)』。」她脫掉小靴子,把小腳丫子放在我的腳丫邊上,煞有其事地比了又比,接著把腳套進我的高跟鞋裡。
  娃娃的阿嬤拉了她一把,說怎麼可以穿阿姨的鞋呢。她仰望著我,眼珠子撲閃撲閃的。
  「這妳還不能穿啦,」我蹲下來和她平視,她伸手過來把玩我的頭髮,「妳還太小了。」

  我很想告訴娃娃,其實妳甚麼都不需要。妳不需要留長指甲,不需要塗指甲油,不需要燙頭髮,不需要高跟鞋,不需要任何多餘的綴飾,更不需要羨慕我擁有的這些。妳的眼睛裡有一整條銀河,一眨眼便閃閃發亮;妳的臉頰上自然有一朵粉嫩的玫瑰,不像阿姨是灑上去的化學藥粉;妳的手妳的腳還沒有觸過太多的事物走過太遠的路途,所以它們仍然細緻無瑕。將來有一天也許妳會很高興擁有了妳現在渴望的某些東西,但是在更久以後的某一天,妳一定會明白,人生的每一個階段都有妳最美的方式。
  妳原本是甚麼模樣,就是妳現在最美的樣子。

以上 夏実でし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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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Y:

  那一天我們去唱歌。久違的唱歌約會。難以置信我們黏黏糊糊了整個暑假,居然到開學才做這件事情。
  還是那家店,熟悉的包廂,只有我們兩個人唱。我總是跟妳說,那裡有間較大的綠色包廂,很漂亮,可是我們從來沒進去過。因為除了我跟妳,好像也不會再有其他人和我們一起去。
  這一次我們從新歌開始唱。《Your Eyes》、《voice》、《Face Down》。在唱這些歌的時候我們還說了許多話,很訝異我們明明在唱歌卻還是可以說那麼多的話。妳說妳真的很喜歡《voice》,清新充滿朝氣,我猜想該是春風拂面溫暖島嶼的早晨;《Face Down》真的很難唱,可是一聽到音樂眼前就自然浮現那支又黑又紅的華麗PV,我說我一直記得二宮先生在MS上唱:「デジャブ」的那個手勢,然後我們同時感嘆二宮先生在生演出時真的視個可飯之材;我想起當時我忘了說,也可能是不知怎地沒能說出口,每當我聽見或是唱起《Your Eyes》的:「君の優しさが聴こえてくるよ その瞳を信じて…」時,我總會想起妳,沒來由地。說出來的話,果然還是太噁心了點吧。
  然後就是一首首的舊歌,那些他們從未在演唱會上唱過的,強大的,我們深深喜愛的B面曲。《夏の終わりに思うこと》、《KISSからはじめよう》、《二人の記念日》和《Days》。有些歌其實完全沒有唱過,有些歌只唱過一兩次,有些歌甚至只在MP3裡聽過沒幾次,可是我們還是那麼流利地一起唱完了所有曲子。果然是本家的實力吧,我們曾經面帶驕傲地這麼說。
  我們一直唱一樣的歌,每一次,都是那些曲子。說那是我們唯一的共通點是全然不正確的,可是連結了我們、涵蓋了我們青春中那些難以訴盡的情感的開始的,就非「那個」莫屬了。
  《PIKA★★NCHI DOUBLE》。每唱一次,就會想起一次。高中時我們成天逮著機會就趴在講桌上,濫用講桌電腦反反覆覆百看不厭的一支PV,雖然已經隔了好久好遠,卻依稀還是昨日。我還記得,妳也一樣。妳說不知道當時怎麼會看那麼多遍,我說因為當時我們很蘇相葉先生的髮型。那金色的,層次分明的,如小草般在高空迎風搖曳的髮型。那PV裡相葉先生穿著那套黑色衣服,直到現在我也依然覺得很好看,就像妳說的,人高手長,雙手一張氣勢都跟旁邊不一樣,當時我們真的有那麼那麼喜歡這首歌,這支PV,這支PV裡的相葉先生。
  太多的當時如今想起來,有些變了有些沒有。青春在我們猝不及防的時候,漸漸改變了,有些什麼事情還來不及知道或是分辨,我們卻都已經邁步走了開去。就像這首歌裡說的。很多時候回頭去看歌詞,才發現裡頭有太多的淒淒然,太多的共鳴。青春一去不復返,縱然美好得叫人貪戀叫人駐足,可是我們都不得不往前走。
  只慶幸,走了這麼遠,還是那首歌,還是那個妳,還是那個我。

以上 夏実でし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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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Y:

  今天我去了我們以前常去的飲料店。因為我突然懷念起那個味道,檸檬烏龍加珍珠,少冰半糖。我們總是買一大杯,在補習班一起喝,一邊聽我永遠也聽不懂的數學課。我記得那是間很小的店,開在南陽街的巷子裡,旁邊簇擁著許多更囂張奪目的店,起初是妳告訴我,它的茶很好喝。所以我們去了,永遠的大杯檸檬烏龍加珍珠。
  台北車站有好多間爭奇鬥艷的飲料店,我們卻很死忠兩家。而另一家有兩間分店,妳總是只點去冰半糖的珍珠綠茶,我則似乎沒有固定。只有這家我今天還去尋訪的店,我們一成不變地喝一樣的東西,也沒有人提議要換個口味。我記得有一次,店員忘了放珍珠,我們一人喝了一口後就決定下課拿去換。現在想想我們那時的執著真有趣,雖然只是珍珠而已,但我想妳應該會一臉義憤填膺地說:「少了珍珠就不是我要的東西了啊!」果然沒有珍珠不行吧。檸檬酸澀,烏龍苦澀,兩種澀味緊緊抓住舌頭,一遇到珍珠的溫潤甜味便彷彿迎刃而解,若是半糖以上則太甜,多加冰塊就淡而無味,分析下來原來我們當時對區區一杯飲料那麼講究。實在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然而時至今日我卻依然記憶猶新,那時我們僅僅為著這麼件小事就能開心或不開心,是多麼純粹的心情。直到現在和妳在一起我也依然覺得我們仍那麼純粹,且並非停滯不前,而是唯有和這個人在一起,世界就像隔了一層玻璃在看,而忘卻了時光的流轉,忘卻了人事的紛擾與煩憂或傷害,只記得最單純的笑。
  那間店已經不在了,我也忘記了它的名字,以後也許會在轉過某個街角時突然遇見它,也可能永遠不會。若是又遇見了,我還是會點上一大杯檸檬烏龍加珍珠,去冰半糖。不是為了緬懷什麼,只是回味,對我而言那味道已鑲刻在我的青春裡,象徵了我心中代表我們的青春的某部分,已不可能忘記。只是在這個充滿了物是人非的世界裡,當所有身邊的風景接連改變而妳還以同樣的姿態留在我身旁時,這種簡單的美好,令人忍不住會心一笑。
  這是關於「一百個日子蘊藏一百種美好」我所想到的第一件事情。
  有妳真好。 

以上 夏実でし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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