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想清楚了就好。至於那些過不去的,就讓它過不去也沒甚麼要緊的。
有些事情,我還是不願意那樣想。那就懷揣著說不清道不明的臆測,和自始至終清清明明的感情,往前走。
只是今天早上,我還是翹課了。忽然覺得動彈不得。全身上下好像都要碎掉了,輕輕碰一下也疼,不碰也疼,連最細微的呼吸牽動肌群神經五臟六腑都疼。疼在內裡,肌膚表皮底下,那麼淺近卻又那麼深遠。無法止息,難以平撫,唯能忍耐。
把臉埋在枕頭裡蒙在被子裡哭了又哭,到後來都不知道自己哭的究竟是那短命的愛情還是落空的期待或是滿腔的不解。只覺得氧氣稀薄,好像被人扼住了脖子一樣。
那天晚上我也無法呼吸。直到現在想起來也是。
那個人垂落的目光如水般溫柔,他輕聲地說:「好喜歡妳」。我無法呼吸,只是呻吟,感覺整個世界都塌陷在他的力量之中。
睡著的時候他抱著我未曾鬆手,整個晚上我聽著他的呼吸聲不能入睡。捨不得入睡。
夜半他輕輕地笑起來,雙眼緊閉嘴角上揚,伴隨著輕快的笑聲。我在他臂彎裡翻身,凝視他還帶著殘餘笑意的睡臉。我渴望,渴望將手探進他的心裡,觸摸他心的形狀,默數他心的脈動,細細摩娑他心上的血管紋路,描摹他所念所思。
我把手覆上他心口,掌心下有規律的跳動。我輕輕地挪開手,在那跳動上印下我的吻。如雪般的吻,他必然不會知悉。這是我的秘密。
當時我就想,即便日後分開了,我也會知道自己曾在那時,短暫地待過他心間。那裡有我的吻,有我的存在。
我想這樣是真的結束了。
這半個月來我像李維菁所寫的,沉在河底。即使現在也離河底不遠,但我已在奮力試圖掙脫水面,雖然偶爾仍然感到將要滅頂。
一生中或許只此一次,我知道我曾毫無保留、純粹無暇地愛過。這樣的愚昧勇氣現在想來仍餘悸猶存,但未曾後悔,以後大概也不會再有。
將來我會知道,怎麼樣去更好地愛上一個人,適度地愛,不傷人也不傷己地愛。
那個男人是我理想中所描繪的一切,我想要他想要得都痛了。但我們還是不對。只是不對,絕不是一場錯誤。
這只是一段插曲。
我記得他說過所有的話,他的每一個表情每一個動作都還在我的眼皮底下跳躍,偶爾立體起來,會刺痛我的雙眼,讓我眼眶溫熱。
他留給我許多似是而非、模糊不清的約定和承諾,想一想也真狡猾啊,連怪他怨他都是不能的。那也不要緊,我可以自己去聽五月天,自己去騎馬,自己去看101的跨年煙火,自己去京都散步,自己再去小樽一次,就像我過去沒有他的生活一樣。
至於那些不曾明說的懸念,就暫且懸吊在時間的長廊裡吧。總有一天,所有謎團會解開,那也是他欠我的。
我們只是,在千萬人與千萬年之中,剛巧趕上了,遇見而已。
這只是一段插曲。
以上 夏実でし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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